以我自身為例,我在哈佛期間結識的幾位好友,絕大多數都是和我有著同樣經驗的小留學生。例如韓國人Kevin Choi,也是我的同班同學,當年他和我與另外五位考進哈佛法學、經濟、醫學和牙醫等學院的亞洲人,過去都是各州立大學的籃球校隊。由於沒辦法擠進美國職業球隊NBA,更因為亞洲人的傳統觀念不可能接受將打球視為一門有出息的職業,所以只能課餘時聚在一起參加比賽。即便如此,我們還是拿下當時全美東岸亞洲人的第一名,號稱哈佛亞洲籃球七王子(7 Wonders)。此外,還有Nick(黃聖智) ,原來在哈佛學牙醫,後來轉去布朗大學唸醫科;來自香港的Jack、在麻省理工學院(MIT)經濟系的高材生Justin(蘇純興)等。但也有少數大學生型,如唸波士頓大學新聞研究所的Roger(高人傑)。
我們經常一起打球、學習、泡妞和喝酒,他們的觀點逐漸改變我過去來自白人世界的種種價值觀,也為我提供黃種人的審美標準,知道在黃種人眼裡什麼叫漂亮、孝順父母、人情味、難兄難弟。到最後,我終於剃掉了在密西根時Gary教我留的鬍子。
當時我們都很窮,可是我和Nick又很喜歡一起出去把妹,但往往特別出眾的女生都不屑理會兩個窮學生。於是我們自作聰明,假裝對一個唸波士頓大學的有錢女生有興趣,目的卻是為了借她的BMW,好開去把其他的正妹。我們如願以償的借到了車,興奮的開去夜店。第一次開如此豪華的車,看著儀表版上那些複雜的按鈕都傻眼了,車子裡的暖氣開得很大,我們熱到只能開窗、脫衣服,卻不知道如何把它關掉。
到了夜店順利把到了妹,當然邀請她們一起去吃宵夜,在車上這些女生一直說熱,要我們把暖氣關掉,我們只好騙她們說暖氣壞了,只能開窗。種種糗事不勝枚舉,全是我和Nick再聚首時經常談起的話題,想起當年的窮酸樣,每次講的都笑中帶淚,心酸卻又回味無窮。
置身在人文薈萃的波士頓,眼下人來人往,的確有不少留學生來自台灣,有時候聽說這位同學的家裡是某某上市公司的老闆,那位同學又是某位知名政治人物的子女…可是事實上,我對台灣的種種相當陌生,常常一群人談到興高采烈呵呵大笑,自己卻只能在一旁陪著笑臉卻不明所以;其他同學滔滔不絕的話題,我則無從回應。真正讓我自在的還是和這些與自己有一樣成長經驗的小留學生相處的時候。
所以我認為,人要與擁有類似成長經驗的人相處才容易獲得共鳴,建立起深厚的友誼,而當時與這些人的兄弟情誼,一直深深烙印在我心底不曾磨滅,多年後我與他們在台灣重逢,友誼就一直延續到今天。